岳巍
一年内股价上涨超过250%,目前估值超过1700亿美元,这让拼多多这个中国最具争议的电商企业和它的创始人、董事长及CEO黄峥头上的光环有些令人眼花缭乱。
尽管已经被认为有了撼动阿里巴巴与京东江湖地位的潜能,且股价和市值一直在增长,但拼多多并没有为自己挣得更多尊敬。自成立以来,该公司就未能摆脱关于商品质量的质疑与负面评价,这也让黄峥的个人声誉一直处于一种复杂的暧昧不明状态中。
黄峥拥有的敏锐商业洞察力、果断执行力,以及因此而实现的商业成功和个人财富增加,都使他原本应该获得更多正面评价,但就像连大量真实用户都不肯公开高声称赞拼多多一样,人们也不肯对黄峥表达太多明确肯定,反而总是习惯性地表现出半真半假的轻蔑,甚至将他视为“卖假货的奸商”。
这不是确实的指控,更多地是人们掺杂价值判断的戏谑,但已经足够让拼多多和黄峥头痛。过去几年中,拼多多与黄峥在努力以各种办法改善形象,甚至一度小有成效。但这些收获在2021年开年,几乎丧失殆尽。拼多多卷入了一场新的丑闻,它收到的新的差评,不仅数量更多,性质也更严重,这一次在人们眼中,拼多多不仅是“假货集散地”,还是“血汗工厂”。
丑闻因一则不幸的消息引起。
拼多多一名年轻的女性员工,凌晨1点半下班后,在回家路上突发疾病,送医不治。在世界迎接新一年的时候,她却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。这是一条悲伤的新闻,包含了所有击中人心的要素。因为人类的善良本能,最初舆论只是更多集中在对逝者的惋惜、对不幸的哀叹、对加班的责难,而并未对拼多多进行大范围地价值批判,因为加班并非拼多多的发明与独自奉行的规则,中国的互联网企业甚至已经以加班为荣,人们也已经无奈地接受了现实。
引起人们愤怒的,是在不幸事件的后续发展中,拼多多的认证账号在知乎发表的一则评论。这条评论文字不多,核心意思是在阐述拼命工作的正当性与必要性。这条评论尽管在发布后30秒内就被删除,但是早已经被截图广泛传播,并激起了全面挞伐。公众认为这则评论充满了对不良企业文化的宽容甚至赞赏,透露出对生命的漠视与轻慢。这直接挑战了人们的善良底线,并迅速激起了全面共情。
拼多多最初宣布这一评论是伪造的,而知乎则马上证实这确为拼多多认证账号所发。这场争论的结局是拼多多调查后道歉,并宣布评论是外包服务人员误发,不代表拼多多官方意见。
拼多多发布的情况说明中提到不幸离世的员工的后事已经处理完成,公司已经进行了相应补偿。在这份说明中,引用了逝者父亲的朋友圈文字,来证明公司在这一事件中表现出的负责态度。 |